2022年6月21日晚，南京师范大学校庆120周年暨博彩网址大全 20周年院庆系列讲座之“公法理论前沿（2）”讲座通过腾讯会议的方式在线举行。本次讲座主题为“合宪性审查时代的宪法渊源问题”，由博彩网址大全-中国博彩网址 侯菁如副教授主持，邀请北京大学教授、中国法学会宪法学研究会秘书长张翔老师作专题主讲。南京大学博彩网址大全 张慰副教授参会与谈。线上有数百名来自全国科研院校的专家学者、实务工作者及校内外学生参会交流学习。

会议在侯菁如老师的主持下正式开始。侯菁如老师向此次专题主讲人张翔老师和与谈人张慰老师表达了诚挚感谢，向所有线上听众表示了热烈欢迎。同时借此机会祝贺南京师范大学120周年校庆、博彩网址大全 20周年院庆。随后，侯菁如老师简要介绍了本场讲座的大致内容和流程。

张翔老师为南京师范大学120周年校庆、博彩网址大全-中国博彩网址 20周年院庆送上祝福，并表示非常期待能够再到南师大去跟各位老师、同学们进行学术交流。围绕“合宪性审查时代的宪法渊源问题”这一主题，张翔老师从四个部分深入讨论：第一部分，张翔老师深入显出地讨论了“什么是‘合宪性审查时代’”的问题。首先，张翔老师通过列出2017年十九大报告以来的几个标志性事件来说明合宪性审查工作在我国已经普遍性开展。随后，张翔老师通过“人口与计划生育法的修正”、“个人信息保护法的起草”以及“重庆市强制亲子鉴定的备案审查”三个例子，生动地表明了通过合宪审查的制度来形塑一整套的合宪性的法秩序，是我们新时代中国法治的基本特征。第二部分，张翔老师就重提宪法渊源问题的背景进行了概述。自古以来，法律渊源就是一个模糊的概念，“何为法律渊源”也一直是一个理论性问题。但在合宪性审查时代，合宪性审查依据必须清晰明确，即法律渊源必须具有实践性。第三部分，张翔老师对“如何理解合宪性审查时代下宪法渊源”这一问题进行了具体阐述。古今中外，人们对于宪法的含义有着不同的理解。从人类观念史的角度来考察宪法概念是十分复杂的，在合宪性审查时代，宪法就应该被理解为成文的国家最高法，原因在于合宪性审查的基本含义是指在成文宪法下，对国家公权力继续审查。因此，合宪性审查时代的宪法就是规范性宪法。第四部分，张翔老师论述了“合宪性审查和宪法效力的关系”问题。合宪性审查的前提是宪法的优先性，而宪法的优先性在于它是人民行使制宪权制定出的成文宪法。最后，张翔老师点出本议题的结论：我国宪法的渊源仅指具有最高法律效力的成文宪法典本身，除此之外的宪法性法律不能称为合宪性审查的依据。形式宪法之外的实质宪法是在宪法解释过程中作为内容和认知渊源出现的。

与谈阶段，首先张慰老师对博彩网址大全-中国博彩网址 的邀请表示感谢，对张翔老师的讲座予以高度评价，称赞张翔老师是我国宪法学界的青年才俊，中流砥柱。其次，张慰老师将强世功老师《中国宪法中的不成文宪法》中的观点和张翔老师的议题进行对比，认为强世功老师的不成文宪法渊源观无法解释当下合宪性审查宪法规范体系的封闭性问题，同时也质疑张翔老师限定宪法渊源的观点能否应对政治实践中的差异。但张慰老师最终表明自己更加认同张翔老师的观点，她认为坚持规范主义立场是依宪治国的基本内涵。再次，张慰老师也对张翔老师提出的“法律渊源概念模糊”问题十分认同，同时她向张翔老师提问，希望张翔老师能对法的渊源与宪法渊源之间的关系进行解释。最后，针对张翔老师“中国宪法渊源就是成文宪法典”的结论，张慰老师进一步提出了以下问题：第一，我国的宪法学体系是否需要构建宪法渊源？成文宪法典之外的宪法性法律等与中国政治实践密切相关的素材如何进入宪法体系？第二，宪法和一般法在面对非正式渊源的解释问题时，所采用的原则是否一样？宪法学领域能否借鉴部门法渊源解释方案？第三，周永坤老师曾基于宪法文化传统两分法提出成文宪法和不成文宪法是宪法文化类型上的界分，张翔老师又是在什么意义上区分成文宪法和不成文宪法？成文宪法与不成文宪法的区分是一种人为建构还是历史发展的必然？第四，宪法渊源是一个范畴还是一种方法？最后，合宪性审查时代和合宪性审查本身是不同的，在合宪性审查时代以外的合宪性审查是否有更宏大的意义？

针对张慰老师的问题，张翔老师进行了非常详细地回应，并解释了相关学术观点。首先，针对张慰老师如何看待成文宪法跟政治事实的关系的提问，张翔老师认为：即便是在现代规范宪法背景下，宪法和政治事实之间一定是有背离的，宪法永远在指向一个价值目标，政治事实只能在约束下无限趋近宪法目标。在此情况下，政治权力本身的运作如果趋向于宪法目标，就可以被纳入宪法秩序。宪法和政治之间本质上是一种互动关系。其次，针对法的渊源和宪法渊源是否属于是同一个层次的问题，张翔老师指出宪法渊源和宪法解释之间具有功能替代性，宪法解释在某种意义上可以取代宪法渊源。部门法中，刑法和宪法相近，都具有天然的封闭性，但在具体实践中都无法完全封闭。宪法渊源和法律渊源关系的问题错综复杂，各个学科有进一步综合研究的必要。再次，针对从什么意义上理解成文法国家的问题，张翔老师以英国宪法为例，指出英国宪法是自然生成的宪法，虽然在规范性上不如现代成文宪法，但是在经验性部分和规范性部分是互相影响，高度融合的。我们国家现代的宪法概念，可以回到英文的constitution去理解，同时也可以去建立汉语的宪法思维。最后，针对合宪性审查时代中“时代”一词的意义，张翔老师说，合宪性审查之所以是一个时代，原因在于合宪性审查对我国整个法律体系已经产生了根本性影响。

线上交流互动环节，张翔老师对会议聊天区和问答区里所提问题进行了耐心解答。其中，针对梁洪霞老师提出的《法规、司法解释备案审查工作办法》中第36条有关宪法审查标准的规定，将宪法规定、宪法原则或宪法精神并列该如何理解的问题，张翔老师回应：宪法规定是宪法上各个条文呈现的规范，宪法原则可以从学理上进行概括，我国的宪法精神的内涵从历史角度进行解释，首先是“反文革”，除此之外我们的宪法应该是一部限权宪法。宪法精神应该是宪法文本所能容纳的，不会超越宪法文本。针对天津大学博彩网址大全 张明同学提出的能否用宪法性法律概念来考虑合宪性审查的问题，张翔老师回应：传统法律部门意义上的宪法本质上是组织法，宪法性法律概念已经不能解决当今时代的任何问题，不应该再使用宪法性法律的概念。针对王秦同学成文宪法对宪法惯例进行变更的正当性如何证成问题，张翔老师回答：宪法惯例只在被普遍承认和遵守时具有合法性，宪法惯例之所以具有效力，是因为和法律具有一致性，一旦被违反，宪法惯例的合法性和规范性就会消失。针对宪法上的漏洞填补问题，张翔老师回应宪法渊源问题最终要转化为宪法方法论问题，在此情况下进行漏洞填补是不可避免的。针对如何看待宪法未列举权利的问题，张翔老师表示未列举权利本身也是从既有权中解释出来的，不会超越宪法典规定的内容。针对是否通过凯尔森动态法体系理论将实质宪法排除宪法渊源的提问，张翔老师回应正是凯尔森理论的出现使得法律渊源原本模糊不清的问题得以解决。针对社会契约论思想中主权统一、部分高低情况下，如何推断制宪权优先性的问题，张翔老师建议进一步学习日本学者芦部信喜的相关理论，其中对制宪权理论进行了详细的梳理。

讲座最后，侯菁如老师对张翔老师的精彩讲座，以及各位老师、同学们的讨论进行了简要总结，对合宪性审查时代下中国法治发展的未来进行了展望。最后，侯菁如老师再一次对主讲的张翔老师，与谈人张慰老师，及参会聆听的全国各地学者、实务界专家、校内外同学表示了衷心的感谢。至此，本次讲座圆满结束。

图 | 李天敏、陈稳

文 | 李天敏、陈稳

特此说明：主讲人、与谈人观点未经其本人审校。